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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 (第1/3页)
不死,不足以掩饰他们心中将来有一日平起平坐的惶恐。 不死,不足以昭明他们的身份。 也正因为这些寒生的死,彻底让天子明白士庶之分并不是凭借“你好我好大家好”一起读书便能消弭的,在大人身上做不到的事情,在大人教导的孩子身上依旧还是做不到。 除非刚落地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们放在一起,任由他们一起长大,才能让他们真正“善待”彼此。 五馆的梦破碎,彻底沦为“验证之路”上的弃子,天子当年对五馆抱有多大的希望,之后便有多大的失望,哪怕提起五馆,恐怕都会产生极大的挫败感。 所以在天子也任由五馆和五馆里的学生自生自灭之后,士族看到了这其中的含义,不再将希望寄托在这里,纷纷去寻找其他的出路。 梁山伯当年也是看出五馆已经大势将去,却不愿直面这样的残酷,所以在生母病重之后提早回乡,为的便是不再留下来看五馆最后的末路。 那毕竟是他曾发誓一定要走上正道,兼济天下的地方。 梁山伯原本是不准备回到五馆的,为母亲守孝后,他准备走遍梁国,去寻个值得效力之人,然后凭借自己的本事去谋个主簿之职,一步步往上攀爬,直到爬到他可以兼济天下的位子。 可天子的诏令一下,他却还是回来了。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契机和转变让天子突然重新对五馆燃起希望,将这已经摇摇欲坠的颓势又以极大的霸道之力扶起。 “天子门生”的名头就足以让灼然士族在内的士族狂热,更别提普天之下诸多怀才不遇之人。 他应该不再心生侥幸之心的,他应该在看清士族和庶族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之后对“争斗”失望,他应该学会士族所有的本事、明白他们所有的手段,然后再以他们无法躲避的宿命将他们慢慢蚕食…… 而不是像是个莽撞而天真无知的少年一般重新一头扎进来,企图出现什么“契机”,去实现贺老馆主曾经“士庶共进”的梦想。 他这个不孝弟子,连光明正大再唤他一句“先生”都无法做到了。 可他看着这教会他如何为“人”的地方,看到真正天真无知一头扎进来的祝英台,他又突然觉得不悔。 当年若他有这样的心智,而那斩手的士族若有祝英台这样心软的朋友,他的同门会不会就不会死? 贺老馆主会不会就不会愧疚抑郁,无法纾解? 他看到刘有助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,同样以颔首对他回应。 此时,他们不必用任何话语交流,同样出身、同样经历的两人,都有心照不宣的决定。 他们选择将自己的命运,交由最后的“希望”决定。 于是刘有助不再哭泣,也不再挣扎,他第一次停止了脊梁,对着身前的马文才和祝英台叩拜下来,行了个大礼。 “请马公子和祝公子,将在下送入官府。” 他红了眼眶,喉头微微颤动。 “……在下,在下愿意领受官府的责罚。” 刘有助要自己领罚? 他不求饶了? 马文才依旧一言不发,面目难辨地看着脸上犹有泪痕的刘有助。 之前他不屑去看他,此时再看,他发现再唤刘有助“少年”是不合时宜的。 他面目普通,总是微微躬着身子,让人看了也难以记住,所以他从未仔细看过他的脸。 此时细看,马文才方才察觉,这个叫刘有助的人,恐怕早已经过了弱冠之年。 他已经是个青年人了。 看到面前一贯懦弱卑微的男人突然自请赴死,傅歧大吃一惊,脱口而出:“你疯了?梁山伯刚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?” “梁兄一番话,并不是迷魂汤,而是清醒汤,让我记起自己为何会来这里。”刘有助颤抖着说道。 “我求入官,不是因为我幡然悔悟,而是我想保全五馆。” “你们都是士族,根本无法知道五馆对于我们这些寒门来说代表什么。在天子未立五馆之前,我们根本没有接触到书本的机会,更不说识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