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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 (第3/4页)
??廖去疾低首垂目:“去疾不敢。” ??“廖公子啊……你这是要兵占山云书院了?” ??“去疾不会对山云子先生不敬,还望您首肯。” ??“你做出这样的事,还让老夫首肯?” ??山云子伸手一拍案台,剧烈咳嗽起来,身形不稳。 ??廖去疾忙上前几步,伸手相扶,不禁有些羞愧地抿住了嘴角……山云子对他来说,又何尝不是曾经仰望,看似一座似乎越不过的高岭,令他心怀敬畏? ??可如今……天下纷纷,在这乱世之中,再有学问,也没有手中有兵有马,来得好啊! ??山云子看着廖去疾,终是长叹一声:“廖家小子啊……” ??“去疾在。” ??山云子又如何不知,四海从此以后暗流涌动,书院本就危如累卵,如今盛名在外,如三岁孩童手持黄金过闹市。自己殚精竭虑半生心血,才得此结果;可现下,连这个结果也保不住了……但自己能像师兄那般以颈溅血以自证清明么…… ??不能…… ??因为,天下还没有出雄主,何可言弃! ??———— ??廖去疾志得意满地一步踏出承远殿,见古骜与云卬正在门外等候,不禁微微勾唇,一步一踱地缓缓行至古骜身前,上下打量了古骜一番,见他面上身上,都略沾了涂料的色彩,尚来不及清洗,不由得莞尔笑道,“今日,不想,是古兄成了我的良助!你曾说,定报我议政堂为你解围之恩,如今果然践诺,看来古兄非失言之人呐!”说着,廖去疾含笑伸手拍了拍古骜的肩膀。 ??古骜皱眉,侧身微微避开,声色冽然:“不敢!恩是恩,今日之事,我是为了书院。”说着,古骜迈步于前,与廖去疾擦身而过,进了承远殿内。 ??“老师!” ??古骜快步赶去,却见老师山云子独立殿中,容貌之间往昔矍铄神采全不现……如之眉目,却只剩身为老者沧桑之庞眉皓首……只听山云子仰头一叹,闭目而言:“山云书院享誉百年,终于要毁在老夫之手啊……” ??古骜闻言,心神具震,双膝一曲,便在大殿之中跪了下来…… ??眼看着老师若此,古骜一时间只感心扉痛彻,不禁仰头道:“是学生无能……” ??山云子苦笑:“……怎么是你无能?” ??古骜赤红了眼睛:“我知道为何今日老师不让我入内……只因如今的廖公子,已经不是从前的廖公子了;这个天下,也不是从前那个天下了;从今以后,只有带刀之人才能仗剑而言,我……”古骜微微哽咽,“……我不能说话……因我一无权,二无兵,三无身家……从今往后,必须缄口不语,直到有一日,我手中有兵,掌中有权,方才能伸志!从今以后,我再也不能如少年时那般……出言无忌了。”说着古骜一头磕在地上:“……老师……今日之耻……古骜深铭于心……” ??第47章 ??“糊涂!糊涂!”山云子看着古骜半晌,面上原本雾惨云愁之慨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苍凉音调,只听老人叹道:“你以为老夫教你数载,就是为了你能雪耻么!老夫教给你的,是扶正天下之大道!你若屈我之道而为兵为权立于世,忘了初心,那岂不是本末倒置、得不偿失?!” ??“今日,老夫只希望你知晓,君子之于天下,既不能屈其道而与天下靡靡同流;亦不能为伸其道而与天下亢!若与天下亢,不仅你自己将深陷危难,且道亦不得伸张呐……” ??古骜有些发愣,面露悲戚地流泪道:“……老师……那古骜究竟该如何?屈道以迎世不行,伸道亢世亦不可……我当归去何处?” ??山云子怆然:“君子立身,当储存天下之用,蛰伏观时,以谋待机。” ??古骜再次叩首:“学生知道了,然今日之事,学生不敢忘,也不会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