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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 (第5/5页)
上怒斥道:“一日三次请脉,都如何做的?缘何皇后病重若此,一群饭桶。” ??从嘉攥住了皇后的手,御医施针后,皇后缓缓醒了过来,从嘉唤一声母后,忍住眼泪哽声说道:“母后,御医说母后是累病的,母后,我错了,我以后会多学习朝政,替母后分忧。”又唤一声父皇,恳求道,“父皇多理朝政,就让母后歇一歇。”皇上嗯了一声,“朕怎么样都行,就怕你母后放不下。”皇后闭了眼不说话,皇上道,“朕替茵茵些日子,茵茵好生歇着。” ??皇上陪着皇后回宫,从嘉转身回了书房,从那日起,从嘉果真刻苦学习朝政,东宫授课的除了先生外,多了宰辅与两位大学士,青鸾见识更广学识更丰,先生十分欣慰,从嘉用心去学,只是头疼得越来越频繁,芒种的时候犯了严重头风,抱着头疼得在床上打滚。 ??青鸾守着他,皇后亲自送了药来,陈旧的木盒,打开来是艳红的药丸,从嘉吞下去渐渐平静,皇后静静看着从嘉,低低得叹息,先生在外听到从嘉止了叫喊,进来一揖到地:“老朽无能,这就请辞。” ??从嘉连忙挽留,皇后一笑:“先生已经尽力,准辞,吩咐一下,厚礼答谢先生。” ??先生起身告退走出,竟是老泪纵横。 ??青鸾低着头不做声,从嘉问一声为何,皇后笑道:“先生无能为力,换西席吧,殷朝大儒贺伯安贺先生,几日后前来,青鸾跟着贺先生,用心学吧。” ??青鸾疑惑着,为何不嘱咐从嘉,却嘱咐我? ??说好六月到来,可贺先生姗姗来迟,月余后方至。 ??燥热的夏日午后,青鸾读着礼记,从嘉画一只蛐蛐,窗外蝉鸣声声催人欲睡,混沌中淡淡的薄荷香来袭,青鸾揉一下眼站起身,屋门外站着一人,儒巾青衫斯文英俊,手持一把白面折扇,面色温和目光平静,看一眼从嘉,又看向青鸾,打开折扇摇了一下: ??“夏日午后昏昏欲睡,何必强撑着读书写字,莫如回屋小憩最妙。睡醒后精神振奋,学业则事半功倍。” ??☆、9. 生疑 ??先生二十七八的年纪,上唇留着短须,修剪得整齐洁净,青鸾微蹙一下眉,要么面目洁净无须,要么长须美髯,最不喜这样的,小胡子一撇。先生岿然不动站如青松,任由青鸾打量,青鸾看向他的眼,他的眼眸平静无澜,带着看惯人世的从容。 ??从嘉唤一声青鸾,青鸾收回目光,微垂了粉颈,上前恭敬问道,“可是贺先生吗?”男子折扇摇了一下,“在下贺伯安。” ??青鸾与从嘉一起奉上束修拜见了先生,先生随意盘膝坐了,也不考量学问,笑笑说道:“头一次见,便喝茶清谈,可天南海北无所顾忌,相互多些了解,你们可了解我的脾性,我呢,日后授课可因材施教。” ??青鸾与从嘉对视一眼,一个陌生人,谈些什么呢? ??他两眼含笑,温和看着从嘉与青鸾,似乎是在鼓励。他的眼类似凤眼,却是薄薄的眼皮,又比凤眼狭长,象什么呢?青鸾猛然想起与从嘉去兽苑见过的白狐,分明一双狐狸眼。这样的眼并不多见,定是在何处见过。一笑打破静谧,“先生好生面熟,似乎在何处见过。”贺先生手中扇子停下,微敛了双眸,“在下之前从未来过大昭,郡主去过东都?” ??青鸾摇头,沉吟说道,“前年冬日去往云台山,有一个人悄无声息落在我们车顶上……”从嘉在旁笑道,“那位兄台穿了绿袍。头上系了绿巾,脸上抹绿泥,说是从殷朝东都而来,逃避家丁追赶。”青鸾看向贺先生,贺先生合上了扇子,“然后呢?”青鸾笑了,“他的眼睛,和先生很象。”贺先生扇子又打开了,用力扇了两下,薄荷香扑鼻而来,贺先生笑道,“他可说过是何方人氏” ??从嘉笑道,“说了,我却忘了。”青鸾道,“殷朝东都安富坊贺家,他还说其父在朝堂为官,看那些家丁的阵势,应该是不小的官。”贺先生点头,“听起来,应该是我三弟,生性顽略不值一提,我的长姊乃是宫中的宸妃娘娘,家父呢,是上书房大学士。” ??从嘉笑说好:“刚刚贺先生说令长姊乃是殷朝皇宫的宸妃娘娘,那,那位天下闻名的皇三子元邕,就是贺先生的外甥?”贺先生眼神骤亮,身子往前倾了些,眼眸中带了丝得意,“你们知道元邕?如何知道的?元邕天下闻名?为何闻名?” ??青鸾微微笑道,“天下第一纨绔,当世不二膏粱,好杂剧混市井扮乞丐,行为乖张放荡,是以天下闻名。”贺先生哦一声端正了身子,“好响亮的名声。”从嘉看青鸾一眼,既是先生三弟,还是客气些,笑说道,“我们也是道听途说,青鸾当日曾说,他一个人一台戏,足见绝顶聪明,他只是为避太子锋芒,有意放浪形骸。”